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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 第151章 剪紙娃娃(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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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 第151章 剪紙娃娃(七)

那位大叔打哈哈:“其實我也這麽覺得,哪有什麽死人啊,散了吧散了吧。”

“嘿,他換陣營倒是挺快。”顧琪在我耳邊小聲說。

“可是……”我猶豫著說,“這裏可能真的死人了。”

白衣大哥反問我:“你怎麽知道的?你看見了?”

我不知道怎麽說,只能搖頭。

“那是鬼告訴你的?”

我沈默了。

白衣大哥嗤笑:“神神鬼鬼的別太離譜,老年人迷信我覺得沒什麽奇怪的,年輕人也這麽迷信?你們不學那什麽……唯物主義?”

我有些羞愧,不是我迷信,而是鬼找上我了,她都指了這裏了,我不得不信啊。

“這位老先生算的可準了,他說出事了這河底八成有問題。”

旁邊有人指了指我邊上的老爺爺,我也看向了爺爺,而他一直沈默的盯著橋下看,那雙眼睛仿佛能夠看到什麽常人看不到的東西。

“三個年輕人一個白內障老頭?能別鬧了嗎?”

聽著白衣大哥的話我心虛的看向老人:“爺爺,這怎麽辦?”

老人收回目光,那雙白瞳看向我:“現在人多嘴雜,先回去,晚上再說。”

“好。”

我們剛離開橋那天空開始落雨,圍觀群眾也陸續散了,老人說那個紙人可能在我們的某樣物品裏躲著,讓我們回去找,找到帶到他那裏。

“您不是能召她出來嗎?”

老人搖搖頭:“今天我召出來的是你們身上它留下的陰氣化出的形,所以香燒盡後她就消散了,你們把她找出來,我要確定她具體的位置。”

我鄭重點頭:“好,我們現在就回去找。”

我們回到住處將行禮翻了個遍可還是什麽也沒找到。

顧琪有些崩潰:“這怎麽找啊?”

秦一州摸著下巴思考:“你們怎麽帶她回的家她應該就在哪。”

“在車上!”我和顧琪異口同聲。

一定在車上,不然狗怎麽老是追我們的車。

我們仨來到停車庫,可是車子重新翻了一遍還是沒找到。

顧琪額頭都是汗,她邊用手扇風邊說:“昨天來的路上就找了一遍了,根本沒有。”

我想了想,道:“我可能知道她在哪裏。”

“哪?”

“我們一直沒找的地方。”

顧琪不明所以的看著我,我從車座下來,趴到了地上向車底看去,剛趴下就和貼在車底的剪紙娃娃對視上了,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,我好像看到沒有生命的紙人眼睛眨了眨。

“啊——”

即便做了心理準備,可突然看到還是嚇了我一跳。

秦一州和顧琪連忙過來扶我:“沒事吧?”

我抖著手指向車底:“它在車下。”

秦一州趴到地上朝車底望,顧琪擔心的問:“要不我來吧,你估計看不見。”

“看見了。”秦一州說著伸出了手將紙人從車底撕下來。

秦一州站起來,我們看著他手裏的紙人震驚:“你怎麽看得到?”

他還沒說話我和顧琪又被嚇到驚叫出聲。

“怎麽了?”他不解地問。

“你看不到嗎?她的手在流血。”

“看不到,在我眼裏她和普通的紙人沒有區別。”

“先不說這個了,咱們快去找那位爺爺。”

我們趕到老人家裏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,老人拿到紙人後將其放到三張灰燒紙上,隨後往桌上撒了一把米,接著在米上扔了個紅雞蛋,手拿紅色竹簽在上面畫符,邊畫嘴裏還喃喃念著什麽。

符畫完的同時他的嘴巴也停了下來,最後,他將數十張剪好的紙人撒向半空,紙人全部飄在空中沒落下,它們將老人和娃娃圍成一個圈,所有剪紙娃娃身上散發著紅色的光。

桌上的娃娃雙手雙腳動了起來。

“動了。”秦一州震驚。

我也震驚:“你看得到了?”

秦一州點了下頭,眼睛一直緊緊盯著那個剪紙娃娃。

這是不是意味著一州也染上了小女孩的陰氣?

“能說話嗎?”老人問她。

娃娃搖頭。

老人拿起桌上的剪子和紅紙快速剪了座橋,隨後一臉肅穆的端起一旁的紅盤子,上面鋪著幾張血紅色的紙,娃娃跳到上面,他將紙橋放到托盤裏,隨後他對我說:“拿上紅雞蛋跟我走。”

“好。”

我小心翼翼將雞蛋捧在手心。

空中飄著的紅色紙人全部飛進老人的袖口裏。

顧琪連忙問老人:“我倆能一起不?”

老人言簡意賅:“拿傘,跟上。”

“快快。”顧琪抓了幾把傘,拉上發小的手就跟了上來。

紙人站在紅紙上,伸著的左手一直指著橋的方向,天空黑沈,雲層間閃電時隱時現,空中悶雷滾動,不一會兒細雨飄了下來。

秦一州給老人撐傘,顧琪給我撐傘。

我們走了好一會兒再次來到橋中間,娃娃的手指向橋下,因為下雨一點光亮都沒有,河水看起來黑漆漆的。

老人將托盤放到橋欄上,袖口裏的紙人再次飛出來飄在橋的四周,還好在下雨這四周沒人,這要是被看到還不得傳出鬧鬼的奇聞怪事。

老人嘴裏念了什麽,隨後娃娃跳下了橋,那些紙人全部跟著它躍進水裏。

我看著落水的紙人心瞬間提了起來:“他們都是紙做的,遇水不會壞了嗎?”

“沒事的,護了身。”

托盤裏的紙橋突然自己立了起來,接著在橋中間最下面那根柱子底部不斷變黑。

老人盯著一片漆黑的河面,那雙眼睛直勾勾的,眼珠仿佛要掉出來似的。

我們看著他也不敢出聲,只能默默等著。

過了很久後老人指著橋下沈聲道:“這個位置,這根柱子下。“

“柱子裏面嗎?”難道真是打生樁?

“不。”老人搖頭,“柱子下有具屍棺。”

“屍棺?”我們三異口同聲,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不可置信和害怕。

雨越來越大,還伴著風,傘都擋不住斜飛的雨。

老人看著河面眉頭緊鎖:“河水在暴漲,急流松動了棺材蓋板,水湧了進去,不斷的搖晃和沖擊使她身上的四魂釘松動了。”

我的眉頭就沒放松過:“我們現在怎麽辦?報警讓警察撈棺嗎?”

老人看著河底面色凝重:“不可以。”

“為什麽?”我們不解。

老人收回那些紙人後說:“子夜河底撈屍陰氣太重,加之雷電磁場擾亂,陰氣增長,這時候要是搬動棺木時發生什麽意外,棺裏陰屍被死魂釘封了四年之久,若是蘇醒,在場的人都得死。”

這麽可怕?

我不理解:“她不是應該去殺害她的人嗎?”

老人沈重的搖頭:“四根釘子如果不是同時拔出那會釀成大禍,我怕的就是撈棺時松動了的釘子先掉落。”

“那我們……”

老人語氣堅定,不容置疑的說:“明日天亮後再報警,那時白天陰屍不會破棺而出,我在棺木上畫符,能鎮住她,那個時間拔出剩下釘子就會沒事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有人。”

秦一州突然說,我們順著他的目光朝河邊草叢看過去,發現有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雜草裏,雖然看不太清,但能肯定是個男人,被我們發現後他撒腿就跑。

“我去追!”秦一州說著就追了去。

“粥粥!”

“別去!危險!你又跑不過他們,去了添亂!”我一把拽住想要追上去的顧琪,隨後朝一州大喊,“秦一州!追不上回來!”

他還是奮不顧身追了去,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我說的話。

秦一州和那個男人消失在草叢裏,雨越下越大,我們站在橋上褲腿全部被雨水濺濕,過了半個多小時秦一州一直沒回來,我們越來越焦急。

“要不報警吧。”顧琪說,“不撈屍,找粥粥,他要是發生什麽不測怎麽辦?”

“報吧。”老人說。

就在顧琪剛拿出手機時我看到遠處深一腳淺一腳走來的人欣喜若狂:“回來了!一州回來了!”

“在哪?”顧琪放下手機,撲到橋欄朝下邊的發小喊:“粥粥!你怎麽樣了!快上來!”

“我沒事!”秦一州朝我們揮手大喊。

待他上來後發現他沒受傷我們才都松了口氣。

顧琪氣得捶他:“太危險了,下次不許追了,要是不小心掉河裏怎麽辦,這下雨天,雨又大。”

“其實我有追上他,不過後來讓他給跑了。”

顧琪氣得不想說話。

“沒關系,你沒受傷就好。”我說。

“我沒受傷,他受傷了。”

“傷哪了?”

“腳,紮到什麽了吧,就因為那樣我才能追上他,不過他手裏有刀,我躲避的時候摔倒被他逃了,他對這裏好像很熟悉。”

“有看到他長什麽樣嗎?”

秦一州搖頭:“他的臉上畫著彩繪,根本看不出來原貌,又穿著黑色的雨衣,兜帽把發型那些都給擋了。”

“彩繪……”我想起了夢裏繪著彩繪的男人,“如果他就是犯案人,那麽他應該知道我們發現不對勁了,我們不能離開這裏,保不齊他們今晚來撈棺轉移。”

“你說的對,我們必須守在這裏。”老人思考了會兒說,“我和他留在這,你們回去睡覺吧,去我那,我孫女會給你們安排睡處的。”

“那怎麽行。”

“回去吧,雨越來越大了。”

“回去,尤其是你,純陰命,別待在這裏,鬼附身第一個找你。”老人看著顧琪說。

“啊?這麽恐怖?”

我擔憂的看著顧琪:“琪琪,那咱們還是回去吧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我和顧琪回到老人家裏,躺在床上壓根睡不著,心中一直在擔心爺爺和一州。

後半夜雨越來越大,風也越來越大,風雨敲擊著窗戶,嘈雜的聲音擾著思緒更睡不著了。

顧琪擔憂的說:“這麽大的雨他們不得淋濕了?”

我沒說話,而是擔憂的看著窗戶。

過了會兒顧琪又說:“雨這麽大河水肯定暴漲,不知道會不會將棺木沖毀。”

“別瞎想了,睡覺吧。”

“睡不著。”

“睡不著也閉眼睡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差不多四五點的時候雨聲漸漸小了,困意上泛,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。

我做夢了,夢境裏我變成了一個小女孩,四周是破破舊舊的房子,此時“我”正趴在床邊哭,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、病入膏肓的男人。

他費力的伸出手想要撫摸“我”的頭,可擡起了一半又無力的砸在床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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